文史介休碑传集读后十议
介休史志文化丛书最近推出第二种———《介休碑传集》(第一种为任兆琮的《介休历史纪事》),可喜可贺,主编温旭霞并两位编著者所作的努力,我亲见亲闻。侯清柏先生于介休史料的熟稔和历史学的专业视角;许中的文史修养,密邃简洁的汉语言感受;旭霞的协调把握并提供的全力支持,使这册汇编注释史料集不同凡响。
关于它的意义,介子平先生在序中说得非常清晰了,不再赘述。由于当今时代信息密集,书籍出版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再加上行政处置的各种压力,研磨的细致程度仍不能和旧时相较。玉有微瑕,表扬的话不多说,略逞己意,谈一些感受和看法,还望不以为忤。杂叙如下:
一、书以碑传为名,可知碑传相应,但细审所选73篇,则无碑者盖众,引自史料、手稿者并有,全书于每篇传记之前加一简介,内容为传主和碑志情况,作为对文章的补充。由于碑志实物与传主系年与文章所成时间之间的错综关系,使这个叙述立场模棱,尤其是前半部分。纪年则以文成时间为准,非以人(传主)、非以书丹勒碑时间为准,避免了很多麻烦,如《李将军碑》《晋邑令贾公墓碑记》,以传主排则当往前,这个体例应该稍微提一下。许说碑是碑,传是传,则更是强辩,如果真这样定位,则于碑和传两边的择取,岂不更成挂一漏万!
(许中的意见:《碑传集》之名,有必要再说几句。清钱仪吉作《碑传集》,序云“先正碑版状记之文,旁及地志杂传”,自是碑是碑,传是传。典型在兹,未敢自我作古。)
二、《汉有道先生碑》则介绍重点反在碑刻,系傅山书碑为康熙二十二年,这个时间不知何据?以余孤陋,未见于任何典籍。余所著《百年碑情》专为考订其事,见首篇即如是,大窘!余所考时间为康熙二十年()。
三、《大魏故介休县令李明府墓志》收图为整拓,介绍则是介休博物馆藏“太谷赵氏递藏本”,赵本为剪裱本。
四、编者意在文献,于碑刻本身的书法艺术价值,不甚留意,但许中参与了编纂,似乎应该有所顾及,所以我苛责他没能做这方面的呈现,于书史上有意义的图版未能作精准反映。《□休墓志》《王兴之夫妇墓志》《魏故宋处士墓志铭》三石皆未附图,大为失色;四欧堂或敦煌本《化度寺碑》据著作权保护法,也无版权纠纷,本也该有所体现。这种情况在书的后半部分较少,但翁方纲写的那通田村乔家的墓志应该有所强调,而《郭泰碑》碑阴与传无关,却又收入,是自乱其例。如果不仅为校勘方便,这类书的作法是唐及唐以前的图版要尽收,唐以后的可以适当从略。
五、《王兴之夫妇墓志铭》,视其正反两面,兴之之志与其妇宋和之之志字体如一,出于一人之手的可能性更大,也应该是一个时间段写就的,可能是合葬时写刻的。书中所叙“分别刻于公元年和年”源自郭沫若的罗列,他在论文中《从王谢墓志的出土论及兰亭序的真伪》列五种墓志,以志中兴之、和之死亡时间系于名下,但也认为是同一人手书,并推测应为兴之胞弟之一,细审二志笔意,则兴之志稍显活泼,和之志则更拘谨,二人死期相距七年,一人书法岂反退步?盖和之志文字偏多,叙及父兄,书丹不免拘束,不能尽笔势,所以会有这个些小差异。此为推测,尚待确证。
六、博物馆唐志未能全收。而且取舍比较奇怪。《阎君墓志》以隶书写就,珍重程度更是明显,没能收入,也是比较遗憾的。
《唐故郭君墓志并序》其文无一语有实质性记述,字写的倒还较好,收入的原因是因为其书法吗?
七、《大唐故宋府君墓志铭并序》是一方比较特别的墓志。特别之处在于此志竟出于自撰自书,这类人一般有比较严重的自恋情结,对别人的赞誉放心不下:“名彰寰宇。行以两行之信,坐应十乡之团,仪貌□锵”等语,乃其自状,大有“山鸡自照”的得意怜惜之意。
自撰自书于天祐九年(),原因是“自愿造柏细椁一口”“遂造生椁一口”。“生椁”习俗到当代当不绝迹,即是《金瓶梅》中所言“寿木”“棺材板”。曾记忆姥姥晚年在温村借其侄购采“寿木”,大致时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传主宋勖应该进行的是同样的事。传无生年,但年纪应该比较大,因为这件事的触动,自撰自书并“自刻”(倩人办理,监制)了这方墓志;又七年,其人死,志在入墓之前,有人补齐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字体做草书,态度也是逸笔草草,竟有些汉简味儿,一些字竟至难以辨识,应该是“阴阳”家的手笔。
传主择地“西宋村住宅西南一百步”“其地南眺介神,北望龙泉,西观秦庙,东睹白牛之泉”,是安眠的风水宝地,离家又近,但终于“来何因,去何缘”,并愿望也“无形无影”了。
此志“灵石县介休乡”事,结合张壁当地所出的一些墓志,可以想见一些临时行政区划的范域边界是无史料记载的,这种行政区划有时随机性很强,近来每有人争说其事,似乎着意甚无谓,有点妄抛心力。
八、《小东街杨氏世谱》简介谓“刊于清乾隆间”,误。文中有“嘉庆十一年”字样,当刊于其后。小东街杨家累世修城隍庙,洪武二年、嘉靖三十一年、隆庆六年,颇得其趣。《介休书画略》载小东街杨乂民家藏书画古帖甚夥,乂民讲究笔法,仅次于岳鸿举,则可能即此杨家后代。介休东街有“三盛昌”旧店,可能也有些缘故,此谱记十六世可隆(树滋生三子:长复盛,次元盛,三增盛),待考。
九、稷山镌石者在介代有传人,《重修祠堂并考订侯氏世系记》,款落“稷山铁笔□□口刊”,则民国时乔鹤芝非偶然存在。侯奎志亦“稷山南汝恒刊字”(光绪二十三年),《张眉轩(公敞)墓志》系稷山马清霄、杨占连镌字。
十、《大唐处士故君胡君墓志并序》:“夫人石氏,秾荷比秀,美箭齐贞……始双飞而只飞”人死而赞其妻美且单,启功曾论及“笑靨如花”不称志书之体(启功《论书百绝》“四三”:“集王大雅亦名家,半截碑文语太夸。写得阉妻颜色好,圆姿替月脸呈花。”《兴福寺半截碑》有“圆姿替月、润脸呈花”之语。),此并举可也;又《李将军碑铭》:“貌美全胜于霞粉女”于是被鲜卑公主看上,“纳于皇宫”,直将李陵比作小白脸。此石为乔久成撰文,与洪山源神池宋碑同出,都作赋体,几无一语及实事,芜杂无端,也奇事也,且两碑都较高大,镌碑时宁不择人也?
以上所述为一些细小的感想,说明我认真读了,也请更多的朋友予以中科医院获“聚力共健”品牌影响力企业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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