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南下卫思忠忆南下

苦难的童年

我于年正月十三日出生在孝义响义村（现属交口）一个贫苦家庭。父亲卫清光不识字。祖父30岁去世，父亲7岁遭后老子，12岁被后老子赶出门后，跟二堂叔一起生活。不久二祖父不幸去世，父亲还要养活二祖母和三个堂妹。父亲老实忠厚，只知劳动，不爱讲话，22岁结婚，4年后我出生。因别人挑拨，我父和二祖母分家。分家时二祖母给两双筷子、两个碗、二斗小米。父亲没有办法，只有种祖父留下的七垧山坡地。我们就这样艰苦地生活。我8岁跟父亲种地，他耕田我拣石头，打土疙瘩，打杂拾粪等活，冬天打柴拣煤，12岁时我就学会种地了。年我13岁那年，为了上学，和三成（卫克）在后务城放羊。除交阎匪捐款钱粮，只剩下6角，冬天上学作学费用，不够自己挑煤卖了赚钱补。笔墨纸张课本都是自己赚钱买。一年打的粮食不够吃，放假后，又去前务城放羊。我十四、五岁这两年在前务城放羊10个月，有8个月在野外睡觉。夏天雨淋，冬天挨冻。因当时军阀混战，苛捐杂税重，每年捐两次钱粮，年是三次，这样一年十个月给地富放羊赚的钱都交了钱粮。我从12岁至14岁起，念三冬天小学后，再也无法上学了。当时正好有一本家伯父在中阳城开小店，每天做20至25人的饭要雇一个人，每月1.5元（山西钞）。当时我想，不管怎样在外地干活再累也比野外放羊好，就决定离家去中阳城给伯父小店做饭。年春天红军东征（旧历二、三月间），把我们隔在中阳城内，当时又惊又怕，特别怕国民党抓兵，但也无法。店门关了，生意不能做了，店里住的国民党兵。这时出不了城，回不了家，每天给国民党军城墙周围挖战壕，早去晚回，每天给两个烧饼一碗粥，后来每天在县衙门听差，在城内给阎军背粮送面一直到四月。干了四个月没有赚一文，四月回家了，父母见了很高兴，没有丢了一条命还不错。我在中阳城时听阎军宣传“红军杀人如割草”，把我吓坏了。母亲说：“红军在咱村住过，对待穷人可好呢，他们才是穷人军队。”当时只能偷偷说一说而已，并且说让我哪也不去了，死也待在家。那一年，在家跟父亲种自家的山坡地，不够种租别人家地种。那年夏收一般，秋苗长势很好，丰收在望，八月来一场冰雹，把秋作物打惨了，冬天怎样生活呢？只有再次返中阳城给伯父小店做饭，每天从天亮起床一直干到晚十二点才休息。又做饭，又磨面，伯父虽然是本家，但只顾赚钱，不管别人死活，五十多岁不成家乱来。我心里难过，就想离开这店，正好过春节，回家看一看父母亲就回来了。那一年是年，我已17岁，对社会的不平已记在脑子里，恨在心里。年至年，我给李三古家当长工。虽经几番挣扎，也无法摆脱饥寒交迫的日子。

响义村

参加革命

当时响义村有40多户人家。在山西军阀统治下，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多数人家民不聊生，有苦难言，当时抗日战争已开始，八路军已在我们这一带活动。当时阎军与日本鬼子在忻口作战，溃不成军到处抢掠人民财物，把牲口都拉走了。阎军败退晋南，区政府也逃走了。只有八路军的两名工作人员在我村组织群众，宣传抗日一定会胜利。那年冬天，开始实行“合理负担”，穷人家再不缴纳钱粮和苛捐杂税了。我对八路军的行动和宣传教育产生了好感。共产党的军队比国民党的军队就是好，不打人骂人，负担轻了，以后可以过好日子了。年春，我们村成立农会，开始减租减息，当时县农会李文星（前务城人）要我把典当契约拿来，农会工作队又把典主叫来，把典当的两孔窑洞当面对正，原是吊钱折合山西省票30元（四吊钱一元），因我没钱，就说什么时候有钱再还，而且不评利息。此窑洞归我家使用了。这件事使我从思想上认识到农会是为穷人办事的。要想在村里不受地富压迫，不当亡国奴，就要起来抗日，年夏、秋两季，缴两次抗日公粮，每次交两斗，这样我家负担减轻了，虽然买不起牲畜，但是劳动赚的钱和父亲自己种地打的粮食够吃用了，衣服也有的穿了。我村八路军工作队，经常讲抗日战争的重要性。“日本鬼子必败，抗日战争必胜”，并在村里组织17岁至35岁的青壮年参加村自卫队，我也积极参加了。时农救会、妇救会、青救会自卫队都组织起来在牺盟会领导下进行活动。如：自卫队经常操练（农闲），夜间组织自卫队，打游击，增强军事知识，站岗放哨。轰轰烈烈的抗日救国运动在村展开。那年我们曾在六月间利用野外活动的机会，破坏日本鬼子从孝义——大麦郊的公路（高庙山下盘盘沿交子里）。后来，经过工作队和地下党工作人员赵家声讲解，才进一步认识到共产党是为了不受地富和资产阶级的压迫，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的。我于年3月23日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介绍我入党的是卫清杰。这时候师师部驻碾头村，团、团在兑镇三区、四区下堡镇，五区郭家掌一带也驻有抗日军队。有四部分：八路军二团、决死队三团（游击三团）、政卫队是新军。因为当时是统战时期，所以还有阎军保安团。党组织交给我们三大任务：一是做群众工作；二是动员群众参加八路军和新军；三是发展党员。树立抗战胜利的信心，彻底打败日本帝国主义。那时我想出来当八路军，组织不同意，要求我仍在农村以给地富当长工为掩护，做发展党员和动员农民青年参加八路军的工作。那时候工作比较困难，群众认识不一样，保安团（营）的兵每月7.5元，而八路军没有钱，只给1元生活零用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订下奋斗目标，每人要动员本村或邻村的一人参加八路军，发展两名党员。就在这复杂的环境中，我们都能克服种种困难按期完成任务。响义村40多户人家就有32人参加八路军、决死队和地方工作。

八路军第师

参加师游击队

孝义县从年7月新旧军就开始磨擦了。,9月份开始反顽固斗争，农村斗争很激烈。当时响义村斗争是村党支部与阎顽固派“村同志会”的斗争，我们党员积极参加，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晚上活动，到各村抓顽固分子，在群众中揭露他们真反共假抗日的顽固面目。当时，我已经暴露了目标，不能留在村里继续做党的工作，我和党小组长卫朝忠商量一起于年7月参加了师八路军游击队。我们去的时候只有50多人，一个月后我们游击队发展到80多人。这一时期我们主要活动在苏家峪、闫家山、前务城、后务城、古桑园、火石烟头、响义村、孙家屹垛村、炭窑沟枣院村。任务是扩军，动员青年参军，自愿交纳公粮，配合三大队和四大队坚持晋西南反顽固斗争。有一次，游击队队长尤永照带我们一班掩护宣传队7、8人到郭家掌宣传。我们班共12人，在郭家掌烟头村口与敌人相遇，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尤队长作掩护，我们边打边撤退，一直退到四区边界后庄,，游击队才安全脱险，没有受损失。还有一次，游击队活动到苏家峪村，敌人他们有一个营兵力，在这千钧一发的情况下，在火石烟头村梁上活动的我三大队和四大队堵截了保安营，把他们追到郭家掌以南，我们取得了胜利。不久我们游击队在苏家峪、古桑园花寨村、傅家社村、闫家山一带活动，晚上住到前务城。敌人一路追击，在花寨、闫家山、傅家社、后务城扑空后追到前务城，包围了我们。游击队只有80多人，敌人有人一个营的兵力。敌人机枪手榴弹打到院子里，情况非常紧急，一排长郭芝茂带全队从院子里侧门突围冲出来，顺着归土壕一跃翻下沟，上了对面的山，在山上边打边撤。那次我是冲出来的，刚下沟敌人就在我们头顶上用机枪扫射，我和赵成两人则顺沟到孙家屹垛村找主力部队。当时二排未冲出来，他们在老百姓掩护下藏了起来，敌人来不及细搜查，尤善昌二排长带领20多人第二天上午回来了。敌人也知道我们后面有主力部队，不敢追赶撤走了。那次战斗是游击队成立以来损失的一次。副指导员卫清言（后追认为烈士）等20多人遇难。一个月以后，我们游击队又增加到多人。

游击队整编

4月，我们就在四区柴场一带活动，这时上级指示把三区、四区、五区游击队抽大部分合编，拉到汾阳三道川改编为师洪赵九连。我被编在二排，任四班副班长，我们在那集训。有一次，总队打回晋西南孝义四区一带活动。年4月前，把地下党员和村干部全部撤离晋西南，到晋西北根据地坚持工作。我们总队仍在孝义、汾阳边界打游击，歼灭了一部分阎顽固军，并且武装了自己，又打击汾阳驻扎的日本鬼子，就在汾阳、文水边界，一、二、三道川活动，一直坚持到7月全部撤离孝义。那时候，我们洪赵总队的一、三营被陈支队带往山东，走的大部分是孝义人，只留二营坚持晋西南战斗。与此同时，又把洪洞、赵城、汾西、孝义等地的地方部队编入洪赵纵队。纵队长晏显升、教导员吴铿群、政委解学恭、政治部主任甘一飞。这部队一共7个连，加上总队有余人。总队从晋西南回来，在汾阳三道川休息整军。这时候中央指示“精兵简政”，全总队进行改编，我们九连一部分青年分到各连，一部分调晋绥行署警卫连，我留在总队侦察排当侦察员（便衣）。

袭击凤尾之敌

年阳历6月，我们全总队又回到晋西南孝义四区一带打游击，当时东有日本鬼，西有阎锡山顽固军。我们洪赵总队是在敌人夹击下坚持晋西南游击战争的。这段时期，孝义五区被顽固军占领了，我们只能在四区一带活动。为了打击顽军的进攻，总队首长命令我们侦察排组织50副担架和3名向导，准备打郭家掌，实际是打五区弓阳镇编村属凤尾村，命令我们两天内完成任务。天上午总队长晏显升、吴铿群给我们开动员会。我们驻在孝义四区柴场村距离凤尾村有华里，敌情已摸清，敌人有一个营，不到人，这个营的敌人大部分是抓来的新兵，战斗力不强，我们有实力消灭他们。我们插到敌人后面要走山路，从树林中过，这时战士们情绪很高，都说我们整天打消耗仗，不见战果，这次打硬仗消灭顽固军就能更好地在群众中树立部队威信等等。下午二时，向导、担架队到齐了。总队长和政治部吴主任讲完话，马上从总队抽了四个连。每连约人，共有人，超过敌人一倍，轻装行军。我当时是侦察员，跟总队部，我带着向导走前面，下午四点开始出发，沿着孝义和中阳边界，翻山越岭，顺着树林中的小路走，第二天拂晓赶到凤尾村后山顶。我们部队到目的地后，晏显升总队长把队伍布置好。三连牵制中阳方向的敌人，四连牵制郭家掌方向的来敌。命令一、二连总攻，出敌不意一个冲锋压下去，打得敌人慌乱一团，敌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到两小时全部消灭阎匪顽固军一个营。敌营长的警卫员被活捉，营长衣服未穿光屁股逃走了。这一仗打的非常漂亮，我军无一个伤亡，打死打伤逃跑的不算，俘虏敌人两个排60多人，缴获轻机枪一挺，步枪数十支，手榴弹、子弹无数，每个战士身背五至六颗手榴弹，子弹几袋子。总队命令其他物品都可以不要，手榴弹、子弹一颗也不能丢。天刚亮，队伍已拉上山顶，迎着初升的太阳从原路线返回。这是我们总队改编以来打的个大胜仗。

梧凤村

奇袭梧凤村

第二次打孝义四区梧凤村，是年8月（旧历），我记得天已经有点凉了，这时我们已在汾阳三道川休整了大约两个月了，我已下了连队，在二连机枪班当助手，连长是马凤池，指导员是高益昌，支部书记张新，他们经常讲我们一定要打回晋西南，战士听了都很高兴。大约是在8月9日正式出发，总队政治部主任吴铿群向全体指战员作了动员。当天下午四点，从汾阳二、三道川出发，经汾阳和中阳交界吴城镇日本鬼子据点，晚上在中阳一区与孝义交界的某村宿营。那时孝义完全被阎匪顽固军占领，我们部队没有活动地盘，只有在中阳一区游击队和群众的配合下，隐蔽休息两天。总队大约命令12日打孝义四区梧凤村。据侦察，敌人在梧凤村刚修好碉堡，驻有一个营，守敌有多人，周围村庄都驻有敌人。总队命令两个连牵制周围村庄敌人，两个连掩护，我们二连和一连一排主攻，用四个排打攻坚战。我连三个排，一个机枪班共人，还有四挺机枪、两挺六五、两挺七九。一连一排有一挺机枪，50多人，我们从中阳一区某地出发，于8月12日晚上12点前在离梧凤村10华里处的山后隐蔽好，规定两小时后发起总攻。不料其他连队的行动被敌人发觉了，打了起来，我们二连和一连一排跑步前进。到离总攻地点约5华里时，敌人已准备进碉堡。我们二连新兵排和一连一排在我们机枪班掩护下，发起冲锋打过去。手榴弹爆炸声和机枪声此起彼伏，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两边夹击，首先缴了敌人一个排的枪械，不到一小时把敌人打垮了，将梧凤村顶三个碉堡内的敌人都扫清了，接着向村内进攻，大约半小时，枪声停了。我们部队集中力量搜查藏在村里的敌人，敌人大部分都跑了，但是武器弹药未来得及拿。经过两、三次搜查，俘虏敌人70多人，山顶的敌人除打死的外都活捉了。手榴弹、子弹比打凤尾村缴获得多，缴了三匹大红马，缴获各种武器一百多件，活捉一名营级军官。当时刚停火，这个家伙从村里上来以为我们是他们的人，向我们跑来了，我们大叫一声不许动，上去就把他捆绑了，这时手榴弹线还挂在他的手指上，我们差点吃了亏。战斗结束后，每个战士身背手榴弹、子弹满载而归。这次战斗缴获的弹药足够我们总队打半年游击战用。但是这次仗打得很残酷，伤亡30人。我们俘虏的70多人，第二天上山后总队领导作了动员，愿留的参加我们的游击队，不愿留下的每人发两块银元放走。8月14日夜，我们返回晋西北二、三道川休整。

日本鬼子大扫荡

洪赵纵队在困境中生存

从年9月至年6月，我们纵队主要打日本鬼子，我们的任务是坚持晋西北根据地斗争，巩固和扩大自己力量，消灭敌人保存自己。配合决死队五团和六团在汾阳、文水、交城绵山一带打游击，保护地方政府开展群众工作。那时我们困难加重了，特别是年秋，日本鬼子大扫荡，我们反扫荡胜利后没有一点损失，就在树林中待命一个月。虽有干粮吃，但没有水喝，也不能烧火怕暴露目标，战士只能在树林中接树叶上的露水喝。冬天鬼子扫荡更凶猛，实行抢光、烧光、杀光的三光政策，把二、三道川老百姓的房子烧光。老百姓有的被杀，有的逃走，有的在山边挖土窑洞居住。日本鬼子还使用最毒辣的手段，在河水中放毒。反扫荡胜利后我们回来看见一片凄凉，居住地方都没有。战士就睡在被敌人烧过的破房子里，四处透风，地铺山草，早上起床到河边洗脸，后来脸部发肿了。总队命令部队不准战士在河里洗脸，一定用热水洗脸。冬天12月穿不上棉衣，吃粮更困难，只有靠汾阳、文水边山老百姓供应。经过敌人秋、冬季“扫荡”，庄稼被敌人烧了。只好由平川运输粮食，但日本鬼子封锁严密，运不上来，晋西北根据地虽然有万人，是师所在地，地处黄河边更苦，不可能供应粮食和弹药。我们总队自立更生，当时可以到汾阳平川搞粮食吃就是要打仗。年春季，我们更苦了，敌人封锁更严密，我们部队规定每个战士每天1.5斤小米，三钱油，五钱盐，实际上没有这么多，每天高粱、谷子、黑豆磨成面，只能吃一、两个月，油盐没有，吃不饱。小米稀饭是优待病号的，80％的战士不同程度生病了，老百姓房子被鬼子烧了，部队没有住处，为防冻战士们上山打柴烧，被子、毯子不够就两人一张，鞋、袜子、衣服破了自己补。但是，全体指战员仍然发扬红军长征的革命精神，克服一切困难，团结一致，斗志昂扬，情绪高涨。我的身体在二连是的，但是到年三、四月间头发差不多掉光了。到敌区活动才能吃顿饱饭。总队有人，吃饭都成了问题。一连三个月（晚上）掩护农民运粮，每天与日本鬼子打仗，只要运回粮食，我们就算完成任务，因此吃粮情况稍有好转。

消灭敌人保存自己

年4月，为了解决总队吃粮问题，一天部队到敌区搞粮食，天亮时与汾阳北赵郡敌人遭遇，晏总队长带着我们向鬼子猛冲过去，晏总队长在战斗中牺牲了。我们二排长刘茂海带全排打冲锋。一开始他就挂花了，我也差点牺牲了。当时三名战士，一名牺牲，五班副班长为了夺回枪，挂重花下火线。还有四班副班长也被打伤，我的棉袄背部被打得开了花，擦破了皮。更危险的是差点被敌人截断我们的退路。年5月，为了总队战士穿衣，我们二连配合决死六团到平川背布、做衣服，当时六团有人，我们二连只有人（连长因病未去），指导员张新去了。总队作战参谋代连长段xx带我连去的。天黑在边山汾阳某地，六团参谋长郭庆祥作了简要动员，六团和洪赵总队二连共同任务是为部队穿衣问题到敌区背布，一定要完成任务。半夜到大平川敌人心脏汾阳单怀镇，这村有户人家。我当时在机枪班跟连部住在一起等任务，这时作战参谋代连长段xx说：“布已准备好了。吃中午饭后把绳子准备好，天一黑就去背布。”并告诉我们机枪班两点以前一定吃完中午饭，我们机枪班15人在一点半钟就吃完饭，这时六团团部通讯员传达命令，有敌情，准备出发，要我们连把队伍拉到西河堰。这是一场大战，日本鬼子把太原至临汾的敌人都集中来了，大约有人。我们和六团不到人，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从下午两点多钟开始战斗，一直打到天黑，敌人是用扇子形式包围我们的，我连布置在正面，决死队六团在我连两侧，他们利用村子围墙，我们利用西河堰，身后是汾河，前面是开阔地。打到四点钟左右，我们代连长被鬼子用梭子弹打在头部，挂花下火线。在这关键时刻，六团参谋长郭庆祥指挥我们打仗。当时他在我们机枪班阵地，鼓励同志们再坚持两个小时就胜利了。这时六五机枪出故障不能用，只有七九机枪和其他两挺机枪可以用，这时已经打退鬼子三次冲锋。我们步兵离敌人只有60米远，我们机枪班距离敌人多米远。鬼子大炮、小钢炮打了无数发，炮弹都落在我们身边爆炸。敌人行动，我们看得一清二楚，主要是开阔地，如果部队一动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在紧急情况下，郭参谋长喊：“同志们，一定要顶住！”这时七九机枪子弹不多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六团参谋长命令所有通讯员的子弹解下来给补充。四至五点钟战斗打得最激烈，六团三次冲锋，喊声杀声我们都能听到，坚持到天黑部队有秩序地撤下来，看到鬼子汽车灯光从公路上都消失了。据敌区武工队后来报告说：“仅二连阵地鬼子死伤约人，六团伤亡大些。”我们二连轻伤有两个，作战参谋段xx牺牲了，这三人都是我背下火线，这次战斗后我们部队吃粮、穿衣服问题基本上解决了，鬼子汉奸也不敢张牙舞爪了。那时候我们总队在晋西北根据地经历了年秋、冬和年春的三次大扫荡。为了巩固根据地，缩小敌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我们洪赵总队挨饿受冻坚持了一年零七个月的对敌斗争。

灵活机动打击敌人

年8月，我们总队由晋西北转战到晋东南太岳军分区管辖区内，吃粮、穿衣有了保障。我们洪赵总队到沁源县根据地不久，就和晋东南洪赵支队合并改编为两个营。我们为一营，他们为二营，统称师洪赵支队。政委解学恭、支队长赖志超、政治部主任吴铿群，在晋冀鲁豫边区成立大会上，参加了阅兵仪式，我们二连当场做了刺杀表演，受到边区和军区首长的表扬，得到友军好评。边区政府成立不久，日本鬼子发动秋季大“扫荡”，这次的反扫荡中，我们采取的是敌人进山，我们下山到敌后去斗争的方式。每到晚上就到灵石、介休、霍县敌据点周围活动。以排为单位，开展游击战，打了两次伏击战，我方没有损失。从年到年底三年中，日本鬼子在晋西北、晋察冀轮番扫荡，我们的任务主要对付沁源王和的日本鬼子，坚持巩固扩大根据地，自立更生开荒种地。年春、冬，鬼子扫荡实行的是蚕食政策，就是一块一块把根据地吃掉，鬼子这两次扫荡后驻扎在沁源县、寨子平、绵上，把太岳军分区分割成两块。我们支队配合三八、二五团围歼根据地敌人，年鬼子被迫全部撤退了。

护送少奇同志去延安

我记得年冬天，刘少奇同志从华中回延安路经晋冀鲁豫边区，是我们二连由解学恭政委带队去太行区武乡和沁州接的。当时，边区派两个营护送。刘少奇同志被接到根据地沁源某村住了一个月后，就走了。当时，我们支队派三个连送往平遥、介休边界去晋西北，我们二连二排送往平、介通过敌封锁线，是平介武工队接送，我们二排保护，这次我参加了护送刘少奇同志的行动。当时连长吴志光，指导员张新动员说：“我们二连没有了，也要保证首长安全通过敌人封锁线。”当时我们不知是刘少奇同志，只知这个任务很重，我们二排全副武装，就是牺牲也要坚决完成任务。到平遥、介休交界处准备过封锁线，亲眼见了穿便衣的人（少奇同志）拉着马尾巴走过去。当时是旧历12月3号，天冷刚下完雪，我排在铁路边雪地里整整爬了两小时。第二天知道是少奇同志，大家听了高兴极了，都说保护中央首长到延安死也值得。我们支队从年至年的主要任务就是护送从华南、华中团以上干部，包括我们解政委在内去延安学习整风，使这批干部安全到达延安，没有受一点损失，我们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回忆起来意义特别重大。

在部队上立功受奖

年元月，支队送我去军分区政治部学习三个月，内容是对敌斗争的政策和策略。我们30多人都是从各团和支部抽来的，毕业后军分区政治部想留我，我要求回原部队，原部队也要求我回去，我回支队二连仍当战士（原是连队支委）。大约是8月份，调我到政治部摇机班（电台）任摇机员。一年中，我在工作、学习、团结同志各方面都表现好。特别是在反扫荡中，背着发报机没有受到损坏，因我表现突出，机关多人评两名模范战士，我是其中一个。当时政治部提升我为上士（副排级）干部，一直到年7月从晋东南全支队转移到晋西北，支队改编为四总队十四团。我留吕梁七分区政治部任上士。

再次返回孝义

年3月，我从晋绥吕梁军区七分区调动工作，司令员兼政委马佩勋找我谈话，根据当前形势和工作需要调我到地方工作，地点是三泉镇，回孝义五区任组织委员。当时我想留部队，不想回地方工作。他说这是党的决定，必须服从。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只能坚决服从。他说回地方工作也光荣，一定要努力学习，好好工作。并指示三点：发动群众扩大解放区；建设村政权；恢复健全党的组织。我愉快地接受了任务。年3月，到孝义县委报到。当时，县委驻孝义四区相王村，县委书记武高、县长杨汉山和我谈话说，当时孝义城住有阎匪军，一、二、三区还是敌占区，四区是解放区，五区是游击区，组织上安排了我回五区工作，并且说五区老百姓被阎匪军搞得没有饭吃，五区区公所就住响义村，区长侯进明，区委书记韩大卿。我从四区沿途路过甘村，一看老百姓确实没有吃的，一顿饭也派不出。我想离区公所只有八里路，经过孙家屹垛村，先到我三姑家，一进门她老人家很高兴，马上做饭吃。炒土豆丝，用一点油都困难。煮点小米饭，我一看缸里没有多少米。心想她家过去还是不错的人家，怎么变成这样呢？三姑说：“你们走后6年多，家家户户都没有吃的。你们走后打的粮食都被阎匪军要走了。特别是春天更没有吃的。你们再不回来，我们都要饿死了。”因她村离我村只有三华里，我说马上要走，她想留我没有说出口，我觉得这一带山区比过去更苦。老百姓饿得面黄饥瘦，都是阎锡山搞“兵农合一”害的，各村人民无法生活，逃离了家乡（如我村卫清盛家逃到晋西北）。回到我村，区公所、区委在我出生的院子里住，一看我住过的窑洞门开着，打开看了一下，什么都在，就是无人，心里十分难过。父母被阎匪军迫害，父致死，母亲逃走了。我村40多户人家有五户和我家一样如此悲惨。我家是较严重的一户。

组织民兵与敌斗争

从年4月至年7月，根据军分区首长和县委指示，在五区开展工作，群众的顾虑就是怕我们再走了。不仅响义村老百姓受害，而且全五区几十个村庄户都一样。过去富的今天穷了，穷的没有饭吃，群众情绪很低落。当时区公所区长侯进明和区委书记韩大卿、组织委员卫思忠、妇联主任江明、工会侯林包括农青妇等6人、区公所7人共13人。五个行政村郭家掌、西宋庄、南岭、弓阳镇、响义，只有响义行政村可以活动，其他行政村都是拉锯区，去不了。区公所根本不能办公，白天回村组织生产，晚上都走了，不敢在村睡觉。因为有孝义敌五大队偷袭。敌人有多人，经常袭击我们。五大队经常向各村要粮款，打骂群众、杀人，甚至活埋无辜群众。五区几乎都被敌人占领，并且在高塘坂村新修碉堡，工作难以开展。大约在5月底6月初，区公所只留少数人搞生产，区长和区委书记都撤走了。尤永照同志调来任区长，我任区委副书记、指导员（白振伍宣布，地点在前务城），我们两人坚持到8月份。这一段时期，我大部分时间带民兵，战斗队、游击队与阎匪孝义五大队展开了争夺战，扩大解放区，发动群众，缩小敌战区，不让敌人立足。在五区进行了16个月的斗争，那时几乎每天都有战斗，主要是麻雀战。敌人来了我们走，敌人退了我们马上回来，解决了人民群众怕我们再走的后顾之忧，巩固革命根据地的方式是，斗争没有武器，主要是靠组织民兵埋地雷封锁敌人，总之不让敌人编村人员和村政权存在。就这样坚持了4个月艰苦武装斗争，敌区一天一天缩小，我们一天一天扩大。一直到年7月，五区大部分地区控制在我们手中。期间，主要依靠的力量是广大群众，这是坚持巩固根据地的首要条件。

太原战役

支援汾孝、晋中、太原战役

年7月中句，我们收复了五区大部分土地。恢复响义、郭家掌、西宋庄行政村，建立高塘坂等四个行政村，除开府、弓阳镇行政村外，我们的工作都展开了。特别是兑镇解放对五区工作进一步开展，起到了有利的推动作用。虽然灵石、隰县、中阳敌人对五区有威胁，但是我们运用这胜利时机，扩大五区游击队，由20人扩大到50多人，民兵、战斗队回自然村，由各行政村的中队长领导。区公所、区委返回郭家掌村庄，这一时期，由于组织健全，各行政村的工作走上正轨。五区群众情绪稳定，那年是一个好收成，农民生活有了改善。这时我五区游击队50多人编为县大队一连，我任副政委，紧接着上级派我带8个战士去晋绥后勤部领全大队多套军装，经过离石——中阳封锁线，我们顺利完成任务回县委报到。那时候汾孝战役开始，在炮火连天情况下，我带领民兵到前线阵地抬伤员（大约有人）医院。年2月（春节）孝义城解放。那次战役是王震和陈赓将军指挥的，消灭阎匪军10人。大军走后只留地方武装，坚持两个月后孝义又被敌人占领。当时兑镇以上是解放区，兑镇三区以下是敌区，几乎天天有战斗。年7月，上级调我去晋绥边区政干校学习三个月，学习结束后将我分配到边区民政科任科员，后调行政处任司务秘书。年4月，孝义县县长耿如云来行署开会，把我要回县政府工作。7月份晋中战役开始，我做支前工作，主要是领导克俄村总粮站和几个随军粮站的工作。部队打到什么地方，我们供应到什么地方，一个月后，我们的粮站工作结束。县委又调我到六区工作组，不久四六区合并，区长是武昌虎，书记杨培林，我的工作暂时未定。7月孝义县第二次全部解放。汾阳、平遥、文水、交城、介休、祁县、太谷、榆次都解放了，阎匪军孤守太原和徐沟（太原县）。这时我就留在四区任副书记，书记是靳广杰，区长武昌府，副区长是张雪。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支前、征购夏粮，建设村政权，大约两个月时间。9月太原战役开始，我县组织0人的支前大队，指挥部在榆次，我们四区组织人的支前队伍。我和张雪参加太原战役，我任教导员，他任营长。下设民兵战斗队、民工、大车队三个中队。我到榆次县总指挥部报到后，领导上要我带民工人归某总供给部，去太原东山，主要任务是往前方运炮弹、子弹、炸药，白天休息，晚上行动，仗打得很激烈。在炮火连天的情况下，我们民工队很勇敢，没有一个开小差的，连续干了7昼夜，受到部队的表扬，不到半月太原外围敌人被扫清，留下太原孤城。部队让我们休息10天，大约一个月，部队通知我们把武器弹药从前方运送到后方山沟巧华里处的土洞埋藏好，准备来春攻打太原。完成任务后，我们回孝义时已快过元旦，由于工作需要，我到五区任区委书记。

打到南方去解放全中国

年1、2月这段时间，我们领导五区搞土改，全区五个行政村的土改运动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土改运动将要结束时中央号召南下。我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报名参加南下工作团，从孝义县出发到晋中二地委报到。我们孝义县南下工作团（县级）由县长李克荣、县委书记白乙明领导。为了行军中好管理，我们一、二、三、四、五区全套干部编为一个中队，到地委（李尔村）听了地委书记成克的讲话，他说：“我们晋中二专署这批干部到南方开展工作，是要将革命进行到底，不能半途而废，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艰巨而光荣的……”当时全国的形势大好，各战场都打了胜仗。辽沈、平津、淮海战役刚结束。山西省在4月全部解放，结束了阎锡山统治山西30多年的历史。我们从榆次出发坐火车到河北石家庄怀底村，这时七届二中全会刚结束，晋中二大队和河北二大队合并，组成一个省干部架子。我们共同学习七届二中全会文件、城市政策，将革命进行到底等。接着我们随四野战军，从石家庄出发到河南。这时安阳、信阳未解放，当时部队打安阳、信阳。我们从邯郸到开封城后，又到郑州巩县城外某村学习城市管理办法并进行了整休，这时我任三区副书记兼组织委员，我们整编后，安阳、信阳战斗打开了，我们随军继续南下，由陇海线坐火车经徐州去接管南京，结果到达南京时，南京已由其他工作团接管，苏州也由别的工作团接管。我们在南京住了五天，根据上级命令，我们乘长江条大轮船到武汉，因为晚上不行船，我们航行了7天，这条船上共坐人，有一个步兵营大约人，工人人。当时只能保证几个省领导和部队、工人吃饭。我们各县和专署干部就吃饼干喝开水。7天中阴雨绵绵，到达汉口天刚放晴，敌机来了。当时我们已下船，没有受到损失，真是万幸，在武汉我们住了半个月。正在这时，中南局决定我们去湖南省。由武汉坐大卡车到通城县——湖南边界。一进湖南，我们就开始徒步行军，每天五、六十里。走了大约7天，到郎里市一区，与地下党县委接上头。当时省委正在长沙郊区与程潜谈判和平解放长沙市。7月26日长沙县在某村正式成立，县长李玉堂，县委书记白乙明。长沙县当时除六区留下外，其他人继续出发开展二区、四区、五区的工作。

在长沙三区（望城镇）

我们三区和四区的同志进到景岗镇四区所在地住了几天，听说长沙市解放了，陈伯仁部队在望城一带已改编为解放军。第二天，我就从景岗镇到望城镇，我们住望城镇丁家大屋，与地下党区委接头。区委书记梁某某和三区人民热烈欢迎我们，我们合起来有30多人，成立了三区政府，区长安长厚，区委书记梁联威，我任副书记，组织干事夏敬孝，为防敌袭击，我们全副武装开展三区工作。当时湖南有三多，即敌军官多、土匪多、特务多，情况十分复杂。我们每到一地都要宣传、组织群众，建立新乡公所。我区有五个乡，有云亩乡（划市区一半）、望城乡、长乐乡、白日乡、美同乡，在长乐乡我们住东头村，土匪在西头村抢粮；在白日乡大白天敌人用公章在各村强征购粮。在这种情况下，不到一个月，五个乡都成立乡公所了，我们是主要起支援作用。我们三区有三大任务：一是发动组织群众成立区、乡公所；二是征购粮食支援大军；三是清剿土匪，收编伪乡、保人员和武器三项任务一齐进行。要把国民党匪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全部收缴上来。约两个月，我们把各乡武器和闲散在村里及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收缴完毕。有一次，我们夜间缴土匪枪支，仅一项缴约50支，步枪、冲锋枪多支。我们用这些收缴的武器，武装了我们。完成任务后，县委调我到铁路工作。

参加铁路管理工作

年12月，我被调往衡阳铁路局工作。年1月正式分配，我任长沙办事处党总支并担任组织干事，办事处管辖长沙、株州车辆厂、武昌、平乡支部。

年7月株州地区成立，总支调我去任书记，株州地区有车站、检车段、工务段、机务段、电务领工全区职工干部多人，有党员26人，大部分是南下接管干部。首先成立总支委员会，党委三人、工会两人、团一人共6人。根据株州地区实际情况，主要是发动群众“开展诉苦”启发教育群众。运用地方工作的方法，抓点带面，由机务段火车头开始带动全地区工作。我总支、工会、团委6个人是团结的，上下一条心，把株州地区群众发动起来了，涌现出很多积极分子，组织建设由年7月至年8月，发展党员60人，车站、机务段、工务段，检车段都成立支部，派出所和地区一个支部，最主要是党委集体领导。各单位站段都有支部，党的威信高，群众信任。那时被国民党长期统治和压抑了多年的铁路工人激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们地区虽然人少，但是依靠工人力量和各级领导（南下干部）发动群众忆苦思甜起了很大作用。当时干部干劲很大，夜以继日的工作，这就是精神变物质，物质变精神。我的体会有四点：一是党委领导班子团结坚强；二是工人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三是涌现出了不少新生力量（干部）；四是组织建设，发展了34名新党员，组建了各单位支部组织。这是我在株州工作一年的情况。

抗美援朝

年8月至年底，响应党的号召，自愿参加衡阳铁路局组织的人抗美援朝大队赴朝参战。工人人，政工干部42人，成立组织、宣传组，我是组织组长。8月23日从衡阳出发坐专列车赴沈阳运输司令部报到。我先行到中南局和中央组织部转我们赴朝的党员关系。从北京去天津坐专列车一块到沈阳运司（抗美援朝运输司令部），这是第二次穿军衣（中国人民），我们大约9月初过鸭绿江。一过江很受教育，确实是残酷的。新义州是朝鲜大城市被美帝国主义炸平了，不仅新义州而且朝鲜72个城市都被美帝国主义炸成焦土。我们走到每个地方只看到小孩、妇女和老头，看不到青年人。我们随王部长是在美帝日夜轰炸的情况下到朝鲜安州铁路总局报到。总局来人接，正经过清川江敌机来了，碰到次轰炸扫射，没有受损失。王部长留总局政治部，我分配定州分局。总局番号部队。管辖五个分局（对外五个大队）西川、定州、平壤、新城川、高原分局。我是二大队（定州分局）政治部任组织科长、党委常委。当时大轰炸刚过去，不断轰炸、扫射天天有，特别是铁路是敌人轰炸的重点，这的确是对我们的赴朝干部和职工的严峻考验。我们分局驻定州郡（相当国内一个县城）附近一个山庄，靠树林边比较安全，但是我们每天仍受到敌机空袭轰炸。因定州站是敌机轰炸重点区，附近小房不到一个月被炸平了。人民群众都住靠近树林边的简易防空洞里。车站就地挖洞搭枕木盖房子，在里边办公指挥运输生产，离分局近。我们政治部离分局有2华里，我们住山后小村庄，分局调度所都在防空洞住并指挥运输生产。铁路常被敌机狂轰乱炸，飞机擦地飞，粮食运不上去，全军和铁路职工吃不到粮食。虽然在朝鲜生活艰苦和战争残酷，但是干部职工情绪高涨。我在朝工作三年多，从新义州——鱼波公里经常下到轰炸最厉害的新安州、鱼波、定州、龟城、宣川地区。古也山洞、白云山洞轰炸最凶。就是在这样情况下，我们火车头司机同志经常与敌机的轰炸扫射抢运搏斗。他们吃住都在宿营车上，是很艰苦的。在机车站上，一有任务就马上接受完成。我们到小站工作，高粱米就吃不上，还得到地区吃饭。年上半年好点，下半年生活大改善，干部职工思想稳定，虽然定州分局在西海沿的铁路运输是敌人封锁严密地带，就这样我们干部职工仍千方百计往前方抢运，特别是定州——清川江是敌人封锁要道，敌机白天炸断，晚上修复抢运，敌人炸正桥，我们修便桥，便桥炸得不能运了，我们采取白天拆，晚上修复运。敌人采取各站各段炸，我们就逐段修好。在年12月，当时部队粮食吃不上和弹药运不上，我们也没有粮食吃，分局领导决定开续行列车，20辆一列，没有车长，5分钟一列。我们政工干部和行政干部，到各车站分段要害部位，在敌机轰炸的情况下，连续奋战三个晚上超额完成总局交给我们分局的任务。我们就是这样与敌人争时间抢速度，保证前方打的“弹药”吃的“粮食”用的“物品”。晚上上重车，白天回空，晴天一般不回空，防止敌机轰炸，名叫偏面运输。我们干部和职工与朝鲜工人并肩战斗，为祖国争光。在总局党委领导下保证前方一切物资运输，成为炸不垮，打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但是我们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被美帝国主义炸毁机车车辆数千辆，特别是机车乘务员有的成组被炸没了。回国前统计炸死、病死多人，都做了妥善安置。被炸坏和炸翻的机车、车辆修复好拉回祖国的约0辆。从年10月与美帝国主义作战坚持到年7月27日终于在和平桌上签字，取得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年3月，我们胜利回国，我参加铁路归国代表团，受到滕代远部长亲自接见。

参加祖国社会主义四化建设

年1月，我被分配至广州铁路局广州分局组织科任科长，年回政治处监委工作，7月调广工段任党委书记。年广工段和广南工务段合并，我任书记兼政委，在工务段工作两年。全段13个领工区（13个支部），沿线53个工区加铁工班共人，我走了52个工区，做了三件事：发动工人学文化；解决工人生活实际困难；发动各股室干部三分之一下现场，保线路安全畅通无阻。生产、生活、组织建设一齐抓，三分之一干部下现场跟班劳动，形成制度。

从年8月至年10月，我调广铁政治部任副部长，在两年中做了三件事：一是协助部长做好干部，组织建设工作，我分管组织支部建设工作。在家处理干部事务工作多一点；二是带工作组到三建筑队，修建广州至佛山株江引线桥，年7月去，10月1日通车，完成13孔汉桥。是在没有架桥的情况下，发动工人用土办法架设的；三是局党委决定我和运输处长高志远下放广州南站，我任党委书记，他任站长。刚到任半个月，又决定我去广东省是阳县陈江公社（省委组织的整风整社工作团），当时没有粮食吃，每天只能吃6两大米。在这艰苦困难中取得了整风整社的胜利，共8个月。回来病倒住院，6个月痊愈。原决定去海南岛铁路办事处工作，因身体不佳，组织决定调召关地工委任书记兼政治处主任，是局派出机构。从年11月至年4月广铁分局成立，局党委决定调我到分局政治部任副主任、主任、常委，时间很短，年党委决定我任分局监委书记常委。到年底，中间任一段四清工作队长（列车段）。年元月份靠边站。年9月广铁分局成立革命委员会，我任后勤组长。从年5月改办公室主任，我从年9月至年9年多时间，先后在军管会、革委会、分局办公室工作，虽然职务有变动，但我对工作一直积极肯干，兢兢业业尽力做好。年6月10日在党的关怀，组织的照顾下，调任分局视察室主任。我还是坚持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一是组织视察室的同志每周至少学习一次，坚持四年；二是党委交给的保密工作，一年检查两次；三是我们跟车班广州——上海、广州——汉口线两次。我自己跟慢车广州——汉口线一次；四是做支部工作一直到离休。总之组织交我的每项任务从来没有打过折扣，而且积极去完成。年底离休。